 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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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爷爷是民国元年出生的，这是我的父亲亲口告诉我的（确切地说是1913年出生）。爷爷没有念过书，所以根本不识字。爷爷辈哥仨，爷爷排行老二。爷爷不知道具体哪一年出生，但记得生日。有次父亲和一位外乡到我们村走亲戚的老学究聊天得知，这位老学究和我的爷爷同龄同属，人家就知道出生的那一年是民国元年，也就是1911年。爷爷虽然不识字，但记忆力极好。对钞票的识别就是根据颜色区分，好在爷爷所在的年代没有假钞。据我的父亲讲，爷爷遇到的最大麻烦就是每次政府发行新的钞票，估计会让我的爷爷适应好长一段时间。
据我的父亲讲，我的爷爷是在十三、四岁时去的沈阳学艺，当时是接替想家干不下去的大爷（爷爷的大哥）去的。可惜的是，爷爷去世时我也是懵懂的孩子，不然肯定会亲口问爷爷是否知道1928年6月4日发生在沈阳皇姑屯事件，以及后来张学良易帜事件。爷爷在沈阳学的是土法熟皮子（用芒硝和盐浸泡羊皮，狗皮，兔皮，狐狸皮，貂皮等，最后制成皮衣的工艺）。那时学艺要有担保人，当时的担保人是我爷爷的表弟，我如今只记得爷爷的表弟姓杜，是距离我家七里多地一水相连小洞村（地名霄云洞村）人。而沈阳的老板家和爷爷的表弟家也是表亲，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。总之，这样的保人是有亲戚连带关系的。最初是担保我的大爷爷去的，可我的大爷爷到沈阳没多久就因为想家无法坚持，最后才换成我的爷爷学艺。在那个年代，村子里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百里地，而我的爷爷从辽西南票一个小山村到沈阳大城市去，应该是很少见的。据我的父亲讲，那时从我老家去沈阳，先步行五十里，沿着小洞村（就是爷爷的表弟所在的村子）、八道河子村、跨过女儿河一直下行（乌金塘水库1970年始建），南沟村，新发屯，蛤蟆山，到达虹螺岘镇，如果肯花钱，在这就有马车拉人去锦州，那时这是最快捷的交通工具。达到锦州后乘坐火车到沈阳市，期间多长时间我没有问过我的爷爷。在沈阳学艺三年，第一年估计是不会有回家机会，爷爷在雇主家内宅负责养马，打扫院内卫生，早起倒马桶和挑水，都是一些家务活。第二年才到作坊，干一些辅助的手艺活。第三年才真正开始学习加工手艺，爷爷在世时从未和我讲过如何的辛苦，但看过大染坊电视剧就能体会爷爷学艺的艰辛。当时的雇主家里有一套马车，专门用来出行。而当时的少东家出行是一台日本产的自行车，就是我们熟称的洋车子。估计在当时的沈阳城里，这种洋车子也是少见的。后来爷爷的表弟在小洞村也弄了一辆，这简直比现在农村买奔驰车还牛X。整张的羊皮经反复清洗后，羊毛变得雪白，经过芒硝、海盐、玉米面粉和水浸泡七天左右，皮质里的脂肪分解，蛋白熟化，羊皮变得柔软可塑。然后进行裁剪，制成皮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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